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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05【博士谈论】一个真实的荒诞瞬间-----by吴澄

卓凡的展览作品《你,最高的肺呼量是……》是一件人机互动——由肺活量机测试机、烟雾玻璃屏幕和影像等组成的多媒介装置。作品主要材料为20mm钢化玻璃、不锈钢连接件等。


作品置于美术馆三层白色弧形主展厅中部。与展厅中其他外观装置以笔记本和投影屏幕为主的作品相比,《你,最高的肺呼量是……》复杂的机械装置在展厅中略显特别。


整个装置由三部分组成,主体机械装置、左方的电脑操作台与对面的长方形透明玻璃盒。


主体机械装置的外框是一个黑色金属支架,支架面对观众的一侧安有一台监视器。下方是一台肺活量机测试机。肺活量测试机是一个敞口空心黑色圆柱形桶,里面装有一个密闭的黑色空心圆柱形桶,密封桶盖中心有通过一绳与一根四米长铁杆相连,当观众通过从敞口空心黑色圆柱形桶中连出的消毒过的不锈钢吹气嘴,大口吹气时,密闭的黑色空心圆柱形桶会上升,同时铁杆上的计量表记录下吹气者的肺活量。


整个作品的互动过程如下,当观众来到作品前,监视器录入其形象,通过左边电脑操拍摄并将数字影像信号通过投影至对面玻璃盒,但由于玻璃透明,无法显示出监视器传导来的影像。随后,观众对着吹气嘴大口吹气,计量表记录下吹气者的肺活量。此刻,在对面的玻璃盒中出现袅绕的烟雾,并扩散到展厅中(一开始这可让现场的工作人员受惊不小)。观众的形象在弥漫的烟雾中渐隐渐现,当观众继续吹气,当肺活量在计量器上显示最大时,玻璃中的烟雾渐渐褪去,原本即将完全明晰的形象随烟缓缓淡去。由于玻璃中烟雾的颗粒的附着,玻璃画面中的人形像有种奇怪的质感和肌理效果,淡、透、含混模糊的画面中人的形象在逐渐扩大的斑驳中渐渐消失。


看着自己的形象随着自己呼吸在烟雾中显现,在肺活量最大时又渐渐淡去,隐约中可以感到作者想表达的某种观念。作品中强大并没有对应强大,反而,强大对应了无力和消失。用力对着桌上的纸片吹气,它飘得远;如果对着纸片轻轻的吹下,它自然就飘的近。用拳头用力打玻璃瓶,碎得厉害;轻轻触碰,自然就安然无恙。强大自然应该对应强大,可艺术家为什么在作品中要展现向背于常理的现象呢?


在作品首次测试时,弥漫展厅的烟雾引来全副武装的消防人员,当他们提着承重设备楞楞傻傻的看着轻烟袅绕中斑驳剥落的人形时,人们似乎有点感触到作品荒谬的真实了。成正比的强大只存在于物理世界中,而在人的世界中物理力量、生物能力的强大不代表获得正比的胜利和收获。入侵者强大的铁蹄并不能灭绝弱小种族求生、繁衍的欲望,不能吹熄弱者暗淡的信仰火种。


艺术家通过机器实现了真实的荒谬,这让我们再次看到机器在人的操控下将荒缪异化成真实,真实异化为荒诞。工业时代的现实会不会也是机器异化出的一个真实的荒诞瞬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