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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03【网站访谈】当代艺术先锋的当下任务

主题:当代艺术先锋的当下任务
访谈人:卓凡、田华丰、99艺术网


女:前一批的当代艺术的先锋们做了很多努力,除了他们自己对于艺术的努力,还做了很多工作,让社会、业界去认可他们。但很多年轻艺术家很明显不是这样,他们觉得这块蛋糕本来就有,当代艺术是既有的,他们的话语权、生存权,甚至是否有当代艺术这回事都还在争论当中,包括我们的文化信仰是不是有价值?还是闹着玩的?因为每个历史时段都有闹着玩的事,所以我觉得在这时,作为一名艺术家很辛苦。不过作为媒体,我们很有信心。当当代艺术成为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时,我们这些行业媒体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不像新浪、搜狐那些社会媒体。当什么都没有了,社会还在。
华丰:大文化不会变,只是方向还会有一些转变。如果当代艺术不成立,还会有新的形势出现。我现在一直在想当代艺术的精髓是什么,我有一些想法,但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把它做出来,得好好计划,初步估计要二十年时间。
卓:当代艺术的爬坡阶段,现在要进行提速了。面临的不是平坦的路,而是一段陡峭的坡路。前面那拨人的努力是为了让社会认可他们,而不是在当代艺术方面进行努力。先是争取存在的价值,再论争他们说的是什么。
女:现在绝大部分艺术家还在当代艺术的圈子里自娱自乐,很少有比较立体地去做艺术的东西,但我觉得艺术有时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说不定有人在这里面会做得很好,井底之蛙也有可爱之处。
华丰:这很难想明白,就算不搞当代艺术,每天三顿饭,生活也能过得很舒服。现在我们讨论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们还有诉求、新的想法,还有想去实现的东西。才会对现在的规则、方式提出质疑,然后创造出新的东西。把原有概念剥开,揭示出本质,重新组合,变成一个新的概念和认识,形成新的产业链,新的对接点,创造出新的玩法。以前大家只会玩争上游,后来才发明了斗地主。
女:对。其实当代艺术最早出现时,大家也是这样玩起来的。
华丰:现代主义艺术家从玩抽象,到极端的极简主义,最后后现代主义出现了,杜尚的作品摆进了美术馆。
卓:因为中国的当代艺术和其他国家尤其西方不一样,当代和现代是不同时到达中国,他们当时形容它们是一个早到的班级和一个迟到的班级,同时停在中国的停机坪上。
女:而且中国的文化背景和国外还有很大差别。
卓:中国最早一拨的当代艺术,还是以跟政治的对抗为主。那时整个结构和西方的结构是一模一样的,包括挪用波普、现成品等,思路、模式是一样的,只是把它们改成了中国的脸孔而已。
华丰:每个语境都有它的问题,把问题转换,变成新的对象,就会有新问题、新形势出现,但如果光这样玩,最后也只会走向穷径。
女:我觉得那时代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也得到了文化的普遍认可,那至于当代艺术要干什么,还靠新人去做新的阐述。
卓:对,现在很多艺术家都在研究这定义形成的条件,把它作为一种知识也好,不研究这种知识形成的条件时,那么这些知识就是架空的。
女:而且那时候的社会传达和现在的不一样,那时媒体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在那时候,他们甚至在文化艺术界代表了中国的地下形象,出现了这一拨人后人家才知道中国还有这些东西,甚至在国际文化界代表了中国的一张脸。但现在不同了,很多人开始质疑:这是真正的中国当代艺术吗?包括很多国内的人,也会这样想。在04、05年的时候,那会当代艺术已经很贵了,而仍然有95%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当代艺术,现在这一数字下降到了90%。我不问当代艺术是什么,不管他们的理解是否正确,而仅仅是问他们有没有当代艺术这个概念,他们没有的。
卓:这里面就像你刚才说的,当代艺术并没有靠近文化责任,即文化所承担的社会责任。
华丰:中国和国外不一样,国外在涉足当代艺术之前先有一个构建,构建已经把美术世界的独立性拿出来了,正因为有这种独立性,杜尚的小便池放在美术馆里面,就有了特定的场域,不是从作品本身去提问题。以前研究艺术品是从艺术家背景、技法、材料以及观念如何表达等方面来进行的,后来人家走的是完全另外一条线,拿既有的框架、结构的独立性拼凑、并置现成品,产生出新的意义,这前提是你必须有一个独立的框架出来,像国外有艺术世界和美术世界,而国内压根就没有过。艺术家的地位还是在二十世纪徐悲鸿那时才起来的,以前那帮人哪有独立的艺术家身份?
卓:这群人其实和当时的社会动荡、迁徙有关,
女:中国本土的文人画本身还是有延续性的。
卓:这和中国文人画还不一样,完全是两回事。这是基于社会人口的大迁徙,造成的盲流,江湖形成后已经渐渐脱开了氏族的控制。
女:我倒认为这群人是因为社会信息爆炸而产生的,因为在中国原先的文化里,艺术、绘画是在中国的环境下发展,包括徐悲鸿、张大千也是出去留学后才知道人家有这样的文化体现形式,新的文化理念进来,国内才产生了批判思想,否则永远没有批判,还是延续中国画的浓、墨、淡、彩、轻的形式,来判断一件作品的好坏。那时他们在去了德国、法国、日本等很多国家,接受了各种不同的理论时,国内才产生了文化碰撞,出现了新的批判思想。
卓:那时有两种迁徙,一种人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体制,实际是被体制所抛弃了,被体制抛弃的这群人发出的声音。包括现在北京的大部分北漂艺术家,为什么工作室一拆就这么着急,反应强烈?因为这些人都是体制外的人群。
女:那你也是体制内的吧?
卓:说是体制内的,但我做的事情全是体制外的,我的作品跟学院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你2000年时就想来北京发展了?
卓:那时可凄凉了。我其实98年就想来北京了,那时特别低谷,之所以会来学校,是因为那时特别低谷,没地方去,呵呵。也去了几个画家村,发现那么艰苦,其实我们想想也挺感动的,我跟华丰在一起就谈艺术、谈文化,因为我印象中比我们早一代的北漂艺术家,他们很少谈论艺术,他们谈乱七八糟的事情。
女:他们在各画各的,像圆明园画家村就是,艺术家门对门有空出来看一眼别人画的怎样。
卓:也不是说我们在推崇自己,比较客观地说,他们那批人的文化水平比较低,后来也进来一批相对有文化的人。
女:那时候考师范比考高中难,所以很多人没有进入大学。
卓:当时荣荣考漳州师院考了两三年没考上。
女:我记得自己刚刚上学时,考中师比考高中要难,因为师范毕业有分配,高中毕业还得考大学,最后出路还不明了。所以考师范比考高中难,那时候反而中学成绩比较好,没有接受到大学教育,是社会环境造就的。
卓:现在这批艺术家基本上是学院出身,但不仅仅是顺着学院的路走,有很强的哲学底子,对现代、后现代的哲学有相对比较全面的了解,而且传统文化的基础比较好,眼界也不低,这些他们都经历过。有些人画画不好,就去做装置、行为,他们想这也是一种表达,但我们这一批里大部分还是画得不错。
女:学院里不是有油画系、壁画系、版画系、雕塑系什么的吗?
卓:早期的学院还是以画画为主,这拨人的自觉状态很可贵。我的课也不多,就是做创作、做城雕,哇啦哇啦地做。
华丰:我当时考雕塑系有想法,搞雕塑又可以干专业,又可以挣钱,不错。可毕业以后发现自己又   了。
卓:做城雕其实很好做,以中央美院、清华美院的名义和各地合作,一年只要三五个就忙坏了。
女:现在和画廊有合作吗?
卓:现在跟画廊只有展览方面的合作,没有受牵制的合作。
女:现在就是自由艺术家了,呵呵。
卓:我觉得形成知识的条件要比知识本身更有力量。
女:因为我们是媒体,我的想法是这样:不是我来看你,跟你沟通,而是我想把你呈现给关注这块的人,因为只有文化修养比较高的人才会接触这些,但我觉得这样的话范围还是太小,我希望更多的人来了解。我不太认同华丰刚才说的:这些艺术家很怕把价格标到网上,到最终死活要走这条路了。很多艺术家觉得这样很不好,其实这正是体现了当代艺术小气的地方。
华丰:这是艺术家和艺术家不一样的地方,我找了两个人正好有这问题,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女:正因为现在当代艺术这么遮遮掩掩,扛扛默默的。我接触到的很多艺术家都认为不能在网上标价,一标价大家就都知道我作品值多少钱,如果不标价大家就会估价。今天你不标价,明天那些港台的、东南亚的买家就会来出价,因为他们不了解行情。
华丰:你说的这是因素之一,还有一个因素是对于很多年轻艺术家来说,他们没卖过作品,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作品定多少钱合适,他们想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做出一些新的东西,然后跟画廊做画展,有一些成交记录,再根据这些来定价。如果挂到网上,定高了卖不出去,定低了也卖不出去。
女:他们只要心态好的话,相对偏低的价格对他们是有好处的。
华丰:按理说是这样的,但很少有人会想得这么开。艺术家不像搞媒体、展览策划的能接触比较多。他们圈内身边的人并不像我们这样跟艺术市场结合得这么紧密。艺术家可能更多地关注作品本身,包括学术、创意、想法、材料、语言上的,他们问我,其实我也不好给你定啊。
女:现在我先去看看这些艺术家的工作状态,生活状态,再去沟通一下,如果作品确实做得不错,我有意向去帮他去做一些销售方面的工作的话再跟他谈,我也不是跟谁都想合作的。而且我的客户推荐年轻艺术家的话我还担很大的风险呢,原来市场好的时候我给人家推荐的艺术家现在不画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如果我是画廊的话就亏死了,还好我只是媒体。所以我要跟艺术家多沟通一下,了解下他们对创作的想法或者生活状态。
卓:我经常把喝茶的状态当成当代艺术来看,喝茶的整个过程很像,挑包好茶把水烧开,几个人在一起泡茶喝。
女:现在你的作品产量好吗?我看都是比较大件的呢,有没有小件的呢,或者图片也可以。
卓:现在打包都乱七八糟的,有一些图片都不好找。这是宋庄美术馆正在展出的一件作品,十六米高的空间上挂着一把剑,当人一过去剑就掉下来,我有一个控制器,在人离开时剑往上收。
女:这把剑真的会砸到人吗?
卓:差一点,有控制器来调节。二号那天一个小孩被吓哭了,其实那天展览方给的环境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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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是不是越具有争议的东西就更容易推广?推广和争议是否连在一起的?
女:没有绝对关系,那肯定有你说的这种因果关系。有争议点的我更容易去推广,没有争议的我也能把它推广开但要费更大劲。就像你花一个亿的钱去买中央电视台春晚前十秒的广告段,和有争议的情况下你花五百元在哪里弄一下芙蓉姐姐,这是典型的策划案,她背后有团队。但如果每个艺术家都这样做的话,就OVER了,这要靠团队来做。我觉得艺术家若有意向策划、发展的话我就有经验应付了,你的争议点其实很容易找,找不出来我也可以帮你弄,这是第一点;推广方面,我有高科技网络手段。而且这种事是比较容易解决的,只要愿意配合,再花点钱,影响力可以做大,这对我们网站有好处,对艺术家本人的好处更大。包括新浪、搜狐的文化频道、收藏频道跟我们都有联系,我们一直走的是内容换流量的路线,他们没有专业的内容,我们提供给他们内容,他们分给我们一些流量。走平民教育化的路线会比较容易一点,中国人的人流量大,其实我们也变相扩展了当代艺术在大众中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目的是将来大家一看当代艺术就上九九艺术网。而且我们更大的可能是把它上升到文化高度,从文化观念的角度来看作品。
华丰:那你得先做两个试点啊,先拿卓老师开开刀。
女:可现在公司没有这个计划做,因为这东西都比较费人力和物力。
卓:九九没有博客么?
女:博客、论坛都有,有空你可以看下。
卓:比如做的时候,我配合开一个博客,把这和博客链接在一起做,我再出一些文章,这样就会容易扩展。
女:这没问题,技术上是完全可以实现的,包括作品的连贯图片在网上的实现,我们还可以帮你做和论坛、社区互动的前期的简单宣传,包括短信、网络、邮件进行同步推广,那样才有人流量,我们前期做了几批,效果还可以。上次做艺术家拆迁的题材也是这么做的,我觉得要这么操作的话,得先找出问题点来,大家才感兴趣。我推广力度是很大了,内容太平淡了就无人关注,但如果有争议点就不一样了。
卓:这点我同意,这是做媒体的方法。
女:只有媒体的方法是快捷简便的,现在是媒体爆炸时代,无人问津的东西是没用的,弄得再好也没多大意义,而且现在很多艺术作品也体现了传媒效应。
卓:我不知道华丰对这问题是怎么想的。
女:他还想着呢!另外,殷双喜给我出了个主意,实际就是一个小花桩,挺有意思的就是“击鼓传花”,比方说第一个艺术家卓老师是华丰推荐的,华丰推荐卓老师,下一位艺术家就由卓老师来推荐,进而这两个艺术家对话。首先给我一个推荐的理由,接着,我会有一个主题思路出来,他得顺着这个主题思路再为我推荐一个新艺术家,而且他要给出推荐理由,下一个出来后你们在一起又有对话。这是殷双喜给我出的主意,那天他开玩笑说要策划费,我说那好,我特别鸣谢殷双喜,其实殷老师对我们挺好的。
华丰:中国的知识产权就是这样流失的。
女:呵呵,那天我就说,你们再怎么有才扛不住我脸厚。其实大家都聊开心了哪有什么知识产权啊,又没有白纸黑字,呵呵。说实话殷老师挺帮我们的,我们年会他都参加。
华丰:很多东西到位了,对我们都有好处,就像卓老师说的,他有博客,再通过网络报道,想更好地做一些推广。
卓:我跟华丰有一个共识就是大家都能得益。
女:大家都是朋友,又都是年轻人,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第一点,卓老师说的这个我是可以做到的,但这不在我计划范围内的,原来的计划是大家都不涉及经济,比如发邮件、推广等等,但都不脱离我们整个网站的推广。如果按照卓老师的计划,我们得为了单个计划而投入大笔人力、物力、资源,这是非计划内的,我有策划案的,加上前言、时间、场次,我的策划案就完成了,很简单。但按照卓老师说的做法,就不是简单的时间地点的策划案,涉及到整个思路、问题点、争议点等的探讨。况且,说得难听点,枪手是谁找?给多少钱合适?枪手可靠吗?大家都是明白人,原来愤青很多,现在就没那么多愤青了。其实中国的网络文化现象就是这样,超女也好,芙蓉姐姐也好,都是要出招,每招都要花钱。原先我跟你讲的项目整体思路是这样:今年推12位艺术家,我是不缺场地的,因为很多机构都乐意跟我合作,从这12位艺术家中挑4至5位出一个展,表示我第一拨12个是选过的,然后再从第二拨的12个里面选。而且明年我们有可能会组织一个年度艺术家颁奖,来配合整个网站的发展。现在还没有评委会,我们以后要找并施行,包括画廊、艺术家都要评。而且评出来的都是里面的,不会是外面的。
华丰:这有一个问题,评选的标准和你将来要做的特色是不是有矛盾呢?
女:对,我现在就要先出标准,什么样的艺术家能够进入我们评选的范围?每年12个,每月一个,我首先得有初级门槛。我不再蒙面纱,也不再遮遮掩掩的。再评的话又会有标准出来。
华丰:这标准很难做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
女:所以我们现在一直在探讨可行性,这计划的可执行性是没有问题了,就算我没有标准的情况下,我也能推荐艺术家,只是推荐一下嘛。他们老说朱其是我们九九艺术网的托儿,因为很多展览他都没去现场,在看了九九的视频和文章后,就去批评人家,还标注着某网站。很多人批判说他是我们艺术网的托儿。
卓:我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犯不着写长篇大论来骂方力钧,我怀疑方力钧给他钱了。
女:没有,我可以肯定。现在外界老传他是我们九九的托儿,不管骂方力钧也好,在艺术院挂牌的事件也好,另一位艺术家的文章批判也好,他都没写九九艺术网,而是写“某网站”,但大家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九九艺术网出的。因为当时艺术院挂牌只有我们九九艺术网做了独家报道,而且官方和艺术家在一起谈是同步的。第二,方力钧的这次展览在国内只有跟我们是独家现场媒体合作,朱其就写某网站怎样,于是就老有人问我说他是不是被你们收买了。而且我很喜欢朱其这人。我倒不是说他文章怎样,每个人写的都各有好坏,但我觉得他跟人打交道真的很难,我有一次在艺术节上跟他谈事情,我这么多年来和别人打交道,还没有这么服过一个人,没准他是一个天才艺术家。反正公司那边的计划就是我跟你说的——推荐艺术家。去年已经推荐一批了,今年再扩大领域:装置、摄影、雕塑类艺术家。流量就这样了,艺术家不进来就白白浪费了。再则,我会丰富网站的内容,因为以前他们都觉得我们只是做架上的,其实我们也做一些装置和雕塑,但在我们网站里的比例太小了。包括去年隋建国老师拉着我们大崔的手,跟他聊了半宿,访谈、作品也是做了很多。但整个比例比较少,我们想扩大一下,全面地反映这些。因为我们是做资讯的,资讯就是最大地呈现面貌。
华丰:你们在扩大比例的时候就要有一个打点,就是为什么要做,将来要做成什么样?在推荐第一个艺术家开始,就要有相关的东西出来。我现在没写完,还要写为什么推荐卓老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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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丰:完全的现成品算不算装置?如果不用现成品,只用一些机械的传感、电子解构等做的一些东西,也算是一种装置吧?我现在更多地想做后者,因为前后者之间有一个借故的关系,前者是由现成品本身所代表的概念来完成作品,后者是一种再创造,自身就很容易变成一个独立的东西,这种独立跟我们今天生活的状态有关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我们的商品经济社会里,很多物品是人造的,而不是纯天然的,这是一个系统的概念。那么装置的后者跟以上所提及的有所关联,在这种系统当中人们很容易由此认识到自身的生存状态和意识形态的问题。所以,它代表了一个有更多可能性,更多发展的方向。比如我们所做的题,他们当中可能有几个这种类型的,小到装置,大到整个系统的建设,我觉得如果做网站,先从这个开始,然后慢慢把它做成一个产业。从当代艺术的发展来说,尤其在中国,做一种新的生产关系、链接和关联一定要具备两种东西才能成立,首先是要有娱乐性,其次是产业化,这两种东西结合起来后,就有一种新的产业关系。以前收藏家是产业链条的最终消费点,现在不同的是人人都能消费,怎样达到人人都能消费呢?就是换一种呈现模式,以前是办展览来展示作品吸引买家,现在做一个场域的概念,也许整个空间不再是展厅了,是艺术家的装置作品的一部分。
女:你的整个概念就是HELLOKITTY的全球版权?我头脑里的大概念就是迪士尼,不管你出产的是什么东西,出产的都是版权么?
华丰:版权是肯定的,而且是可分解的,比如我进到一个场域里,这场域里有十个房间,每一个房间是一位艺术家,作品不单单是放在那,而是发生关系的。可以是泥石流、火焰屋等完全机械装置的形式,观众进去以后跟艺术展场、迪斯尼乐园形式的重新组合,由此产生的娱乐性,在将来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可以收门票。这形成一个全新的模式,每个艺术家都成了整个场域的一部分,艺术家从最开始的个体状态变成联合状态,我觉得以后当代艺术如果走娱乐化和产业化的道路的话,艺术家可以组成一个联合的团队,最后九九艺术网就不是简单的媒体,而是一个艺术制作公司,它所呈现的东西是一个产业链条,而且是可复制的。我可以在今日美术馆做,可以在美国纽约的  做,甚至可以在上海跟市政府谈,像迪斯尼一样,因为迪斯尼已经OUT了。现在我们要玩新的东西了,这是我的想法,并努力逐步将其变成现实,可能以后就没有当代艺术了。
女:这是整个大的概念,还是回到我现在要办的事来。
华丰:如果再往后走的话,陆陆续续需要解决几个问题,第一个是艺术家的身份,就是你认不认同自己是当代艺术家,你是怎样对待这件事的?这是第一步,也是必须要有的;第二步,有了态度以后用什么方式去做,艺术家怎么做是一回事,我们怎么操作是另一回事,第二件事做完以后,产生一种契机,利用契机由小做大,开始时我们可以和一些美术馆进行合作,我们拣选出艺术家来并与之协商,做成小型的迪斯尼形式,慢慢做大,把它做成一个独立的产业提出来,再告别当代艺术。
卓:其实整个主题称作“告别当代艺术”也很好听。
华丰: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讲一遍,我现在有个新的想法,抛开现在所有的东西,建立一个新的产业链条。之前我一直没想出来,后来我想出怎么操作了,就是把艺术家变成另外一个概念,现在做作品只是场域上的概念,我从场域出发,最后展览的形式是展厅的每个房间都是艺术家的作品,观众进去以后,与其说是看展览不如说是一种体验。这种体验类似于迪斯尼乐园的形式感觉,因为每个房间的效果都不一样。最后,艺术成了人人都能消费的东西。第一部电影是火车进站,是一个艺术家和一个助手完成的,后来电影演变成这样一种状态:比如《阿凡达》,四亿美元的投入,背后是一个庞大的团队,参与创作的不仅仅是单个艺术家了,而是产业链的整合。在这种基础上我们把它拿出来,跟电影制作、迪斯尼的模式进行结合,资源重组,然后在一些美术馆、艺术机构做,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去消费,告别原来收藏家作为艺术市场终点的路线,开辟出新的路线。但即使这样,那时收藏家的行为也是有效的。跟电影不同之处在于,电影只是视觉和听觉的,而且观众得花一段不短的时间看,那种形式的自由选择性更大,对于观众的呈现方式也不一样。
女:你说的是大的产业链上的投入,我现在亟待解决的是在现有的展览上怎么操作。
华丰:对,这是一步一步来的,可能真正做到上面所说的阶段需要二十年的时间,如果顺利的话就很快。像《智勇大冲关》这节目,它跟电视媒体结合以后,投资方很容易找。有人帮你做,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做起来,很容易。
卓:其实他谈的这种模式是我特别喜欢的模式。
华丰:首先得有基础,包括身份的认知。如果艺术家还是不想告别当代艺术,不愿意找新的模式和产业链进行衔接,只在圈里玩的话,那就无从谈起。要有一个拓展和革命把这个思路打开,第二步是选择作品,有场域的概念,不能单单是架上绘画,那完全是两码事,这已经被时代所抛弃了。然后从小型展览开始,慢慢地逐步扩大,跟不同的单位如美术馆、传媒公司、电视台合作,甚至最后可以找地方政府合作。
女:觉得像你说的,必须要有实际的展览才能做起来。
华丰:这是一步步台阶走上去的,这是我将来所可能看见的,将娱乐化、产业化、艺术和大众完美结合在一起,这是一个新的方向。
卓:蔡国强早期的模式是我们福建沿海非常有意思的模式,那时兄弟特别多,改革开放时特别穷,没有一家能有钱独立地做生意或偷渡,但家族里七八个人就会集资,让最聪明、身体最好的兄弟出去打头阵,就是这种集资方式。其实蔡国强在早期做艺术时候,是一种贫困的公共艺术,把有限的资金集中起来做事情。
华丰: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以后九九艺术网达到四个亿的投资,那么每个艺术家分到的钱可以把空间做成什么样?
女:这些都是大概念了,你能不能先把我这小事弄好了啊?明年的计划就是每期推广艺术家,首先计划的成立性没有问题,怎么把它弄得更有意思呢?
卓:我很明白了,她想在权力范围内把它做到最好。
女:卓老师说的我们可以做,但不是在我规划内的,如果需要做肯定挣钱,但我们又不想跟艺术家老打交道,一听说媒体来要线索什么的我就很讨厌。
华丰:这些没有问题,在具体的案子上都会有体现,艺术家身份可以通过论坛、作品推介来讨论、摆平,然后一步步走下去。
女:这实际上是你帮我找到了一个争议点,就是艺术家的身份问题。
华丰:对,我想请一个电影导演、韩寒、艺术家三方来讨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讨论可能就把当代艺术延展了,因为它是在当代艺术本身的现成品、观念的并置等概念外延出来的部分,会出现一个争议点,随着争议把作品引出来,然后形成小模式的展览,再和更大的资源合作,最后做成全新的模式而告别现有的当代艺术模式。但我刚才说的这些是商业机密啊,呵呵!
女:没有版权,不算!呵呵!有想法扛不住我脸皮厚。我觉得你这计划太大了,执行这块可以先做做。你刚才那想法,没有几个亿干得下来嘛。
华丰:电影也不是一步就跨过去的,需要慢慢的积淀。
女:但你已经基本上把媒体抛弃了,媒体只占有你产业链里的大约十分之一。
华丰:不管你做任何事情,起点永远最重要。
女:你赶紧把方案做了跟我们老板谈谈吧!你这方案已经脱离了我可执行的范围。
华丰:但却在我的执行范围内,也在你们老板和股东的可执行范围内。
女:你这东西一出来我们的大概念都变了,我们现在的定位就是媒体,这计划可能进行不到十年就不是媒体了。
华丰:老板和员工最大的区别在哪?是专业技术,和资源、想法的区别,我更针对的不是专业和技术,而是资源和想法。比如比尔盖茨最早做什么?后来做的是什么?
女:想法不是自己的,都不是投资人自己来的,所以你现在就是IDEAR,你的想法好,老板就投钱和你一起干这事情。
华丰:都不用他投钱,媒体的优势就是能进行资源的有效利用和整合,扩展新的资源,到时候可能不仅仅一家投钱,你对外就是收获者。
女:但你要让他觉得这事情可以干,值得投第一笔钱进去,可我没有这权力办,而且我总是跟你说,一定要把这计划形成文字跟我们老板谈一谈,就这个因素。
华丰:我现在想第一步怎么落实,怎么先过你这一关。
女:我觉得没问题,我本身是做管理的,我帮你解决执行过程中遇到的具体问题,比如人力、资金等等,而不是决定你去干什么。但我现在找卓老师主要谈的就是我们已经定了这样的项目,做事之前需要探讨下,可你这离题太远。
华丰:没太远,这是一个起步,你连开端都做不好后面的事别想。而且我还可以非常负责任地跟你说,刚才我说的这套东西放在九九艺术网、今日美术馆、月亮河美术馆都可以做,就看谁识货。
女:大家都识货就看谁跟你关系好咯,看谁先来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你的信息再好扛不住我脸厚啊!
华丰:所以这第一步就是先把卓老师的东西推广出去,我起初想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卓老师,一个是葛飞,因为他们无论从作品上,还是想法观念上都可以做。像葛飞读过很多哲学类的书籍,他的语言表达、逻辑关系很强,他甚至可以和你一起做论坛,当地一个论坛进来,我就想把论坛和作品结合,可以先把卓老师的作品推上去,让几个人在论坛上作艺术家身份的讨论,下一期我们连着推几个,把推荐艺术家和作品组成一个展览,我可以跟任何一个美术馆谈。
女:这么操作的话,就要你先去跟杨总谈。不过从我这块来说执行起来问题不大,只是说现在的问题在于它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你去改变了这计划就在我的执行范围内了。
华丰: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我在看第一件事时候必须得看到第十件事以后是什么样的。
女:我和你是不同发展方向的。我觉得就算是这种事情也好,我也是这个角色,我要做的事情就是你缺什么我给你准备什么,就这么简单。
华丰:这事情说起来好办,可实际执行起来可能不好做,所以有一句话叫“钱不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一定要有强有力的执行和资源作保证。
女:我是负责整个公司的资源平台和对外联络,你把这件事情的某个方向交给我做,我就去做,包括今天你说一起见卓老师,也是这样,我始终保持在自己可执行的范围内来探讨的。
卓:这也是对的,艺术家在做的时候也是这样,在自己的范围内做。艺术家所需要的其实特别少,做的东西也特别少。
华丰:我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艺术家获得十倍乃至上百倍的收益,真正把idea发挥到极致。我见过太多艺术家想法都很不错,但没有钱来执行,很多方案得不到最终的呈现,我相信卓老师也有这样的问题。
女:缺好的经纪人,像你这样的。
华丰:这就不仅仅是瞄准个人了,而是整个产业链条。
卓:这问题就大了,因为好的经纪人找演艺人多容易,回报快,谁会去想一个艺术家十年之后的回报?更不会想到这产业十年之后跟我有什么关系。
女:但你刚才说的这体系就会变成快销体系,因为艺术品现在是奢侈品,如果变成快销品,就形成娱乐业的模式。
华丰:一个人买不起,可以千百人乃至上万人来消费,那么这个链条的发展速度就快得多了。
女:你赶快出了方案去跟我们杨总谈,我觉得你肯定跟他可以谈得来。我们公司没有策划的职位,有老板的idea就够了,我们都执行过了。如果你来的话,我估计公司还要增加一个执行团队。
卓:“九九”有多少人?
女:三十多人,目标不一样,分工也不一样。
卓:那你们前期的盈利是做不成的?毕竟是艺术网。
女:我们去年亏两百多万,前年亏一百多万,今年的计划是再亏一百万。而且现在的流量很小,主要的客户集中在行业内,比如画廊、美术馆、艺术家、拍卖行等,如果我始终陷在这个圈子里的话,就很难盈利。因为公司的目标是集团公司上市,做传媒集团。
卓:我有个朋友做文化公司,有非常高档的别墅社区,但他做的广告都很低端,他明知道这些广告做给那些人看,那些人也买不起别墅,但他必须做,他需要一种社会的资源,也就是基础流量,这是做文化公司的一种理念。
华丰:反正我有信心说服你们的老板把未来的方向改一改。回到第一步来讲,为什么网上的展示我很希望这么去做,因为只有这么做了,才能一步步地走下去。
女:你刚才说的又跟卓老师说的不一样,卓老师是这一个项目的执行方面,整个大项目和卓老师的是两码事。
华丰:不,整个是一体的!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步,我这计划不可能是明天就能成的,这需要有一个前期的准备过程,卓老师在这里面要扮演一个贯穿始终的角色,包括九九艺术网也是,只不过最后的身份会有一些变化,做的事情或多或少。
卓:我觉得很好的一点就是,除了把东西放上去之后,至少能把矛盾的争论点、引起大家关注的事情,比如把艺术家跟社会、对个人、对自己的关注的话题都放在九九艺术网的平台上,并且引起一段持续性的关注,我觉得这其实挺重要的。
女:作为媒体,我们执行起来没有问题,就看你的问题具不具有可持续性了,媒体执行的花样很多。
华丰:我的问题并不是一尘不变的,而是有好几个方案支撑着概念一直走。
卓:媒体希望得到一点,就是不停地有大家很关注的话题出来。
女:现在我也在找这种话题,我们每期都有话题出来,来实现盈利。
卓:这个月什么话题?
女:这个月的话题就是拆迁,二月份的话题还没出来,其实我是不管这一块的,只负责执行,话题是由一个专业团队提出来的,下一期他们的规划话题已经出来,也报出来了,但我没有注意。
华丰:刚才跟卓老师谈的这些东西,你想好什么是你可以免费提供的,不能免费的事情让他自己去做就可以了。如果最后需要谈价钱的话你们再谈,谈不拢的话非免费提供的这一块就先放一放,先做其他的,
女:这没有问题,而且卓老师的东西我也看过,挺有代表性,而且是比较新的呈现概念,要推广的话我们没有问题,简单地说就是投入产出比,因为我的原计划就是做九九网站的内容拓展,但卓老师说的是对于他的整体推广。说明白了,现在的艺术家整体都有费用,一般的艺术家年计划都在二十万以上,我们不可能白给你做,又不是签约艺术家,如果你每件作品的收益都有网站的一部分在内,那么我可以这么干。当然,我们能够做的就尽力去做,包括发发短信、邮件什么的,而且我们一直也在做,实际上更多体现了一种战略合作。
这次的目的就是拓展我们自己网站的内容,在这个范围内的推广,我们尽力去做,如果要把它做得更大,也就是非规划内的扩展,您愿意做的话,我可以给出方案,我们一起做,那就肯定需要一笔费用,我估计找老板也不会掏,因为涉及投入产出比,除非是针对我们自己的签约艺术家,但媒体又不会签约艺术家。
卓:最终你们盈利的方式是什么?
女:广告啊,我们现在艺术家年度首页广告十万元每年,包括艺术家一年所有活动的跟踪报道、宣传、包装等等,而且合作的艺术家档次都不低。
华丰:我们刚才谈了一些具体的问题,包括策划、枪手等等,如果涉及到费用的问题,卓老师您得跟网站方面单独谈了。
卓:行,没问题。
女:一个涉及到费用,一个涉及到投入和收益。作为媒体,我们不可能对一个艺术家下这么大力气去推广,除非我们是有利益关系在里面,所以这一次我们先做基础的吧。
卓:我觉得这样是否可行:先把展览做起来,以展览为契点,要深入的话再谈,这样比较可行,变成理想也在,实现的台阶也在,愿不愿意往上走就不是问题了。
女:华丰的创意太大了,就我目前可执行的范围来看。
卓:我觉得华丰的创意非常到位,他的理想是可实现的,但他也是有妥协的理想。其实以后大家还有很多机会在一起,四个亿也好,几百万也好,关键在于我们能否把核心问题形成一种结构,就是商业角度的盈利模式。我们福建的企业家很有钱,他们最早的融资方法是很有效,是穷人的集资,国家有钱的过程也是剥削穷人,为什么后来赖昌星那种典型的融资手段被国家作为重点打击对象?赖氏做半天就是为国家而做的,呵呵。
女:平时卓老师一周能在这里呆几天?休息时有什么娱乐?
卓:如果没有展览、上课的话都在这里,基本没有什么娱乐,就是聊天嘛,呵呵。